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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平:渡江战役在无为

来源:中红网—红色旅游网 时间:2023-08-15 09:10:27作者: 李俊平

作者简介


    李俊平,1945年12月出生,中共党员,中国逻辑大学毕业(函授)。1965年12月,由无为县人委办公室主任沙方和县直机关党委书记王夕文动员入伍,经空军二航校、七航校和空军第一技术学校培训,历任武汉空军十三师三十八团机械员、机械师(二等专机专为武汉大军区司令曾思玉、政委刘丰服务),因受林彪九一三事件牵连,改任十三师航空理论教员(副营级)7年,武汉空军军区党报通讯员。1978年10月转业,任无为县政府办公室机要、外事兼文教卫秘书四年。负责全县1.3万人冤错假案平反、发还私改房屋、850名侨眷审批以及土地征用政策和文字的审核工作,从无差错。1984年12月任无为县档案局副局长、副馆长17年,档案馆员(中级职称),省级档案评审员。协助任家雨、刘正田两位局长将档案工作做得风生水起,档案馆两次荣膺全国先进单位称号。档案目标管理获国家和省一级管理,被省档案局誉为全省一面红旗,载入《安徽大辞典》。2001年起担任主任科员5年,期间被中共巢湖地委聘为《巢湖工作》记者,志苑杂志社驻巢湖记者站副站长,省志苑杂志社社长助理,市场经营部主任。并入芜湖后,任苑杂志社芜湖记者站副站长,无为县历史主化研究会主席。发表国家、省、市级各种学术论文500余篇,7篇文章获一等奖。另有“驾邑考”、“濡须河”考、“二状元祠”考、“黄金塔”考、“渡江第一船”考,将无为历史延伸到公元前574年;并论证无为人口来源于凌家滩,受到有关部门的肯定和表彰。参加遍书58部,其中《无为名人》,《无为记忆》、《民族英雄戴安澜》、《文物背后的故事》、《古镇泥汊史话》、《辉煌无为》、《腾飞的芜湖》、《无为宗祠大观》等书任主编和总纂。3次到人民大会堂领奖。2012年获“中国省级采编楷模”称号。两次受到省人事厅和省档案局表彰,提高工资百分之5待遇。2021年为纪念渡江战役七十周年,作者自费投资7万元,拍摄《渡江战役在无为》电视纪录片41分钟,社会反响较好。2022年11月15日,人民日报以文库·野史发表作者《赵光义弑兄夺位八辩》两万一千字考辩文章,十天之内下载该文两千万人次,创中国之最。同年11月28日,国务院主导媒体中国网,以“发现新鲜事”,也全文刊载该文章,同日华焦网也再次刊登该文,社会反响很好。

    《渡江战役在无为》前言

    1948 年12 月 17日,在淮海战役基本结束后,由第二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和第三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毅、副司令员粟裕、副政治委员谭震林在淮海战役间组成的总前委,在安徽县东南的蔡凹召开了总前委会议,研究了渡江作战的部署和部队整编方案。会议决定,由刘伯承、陈毅带着整编方案和渡江计划北上,向党中央汇报。

    不久,作为对总前委计划的回应,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作出决定总前委五位同志继续行使统一指挥渡江作战的职责,统一领导8个兵团、25个军的渡江作战。其中,邓小平任总前委书记。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在电文中特别强调:“此次我百万大军渡江南进.关系全局胜利极大。希望二野、三野全军将士,同心同德,在总前委及二野、三野两前委领导下,完成伟大任务。”

    3月26 日、27日,总前委在蚌埠市南郊的孙家圩村召开有第二、第三野战军高级干部参加的会议,讨论渡江作战方针原则和部署,最终形成《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并上报中央军委。

    4月3日,毛泽东回电:“同意《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至此,渡江作战的计划尘埃落定。此后,中央军委组建东、中、西三个渡江战役集团,厉兵秣马,准备渡江。1949年4月20日下午4时,国共和谈破裂后,根据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的指示,中集团24军、25军、27军、33军99师,当晚8时半,20万大军以摧枯拉朽的磅礴气势,一举突破长江天堑,敲响了蒋家王朝的丧钟。

    一、“两个渡江第一船”史考

    “春水方生濡须口,大军从此过江东。”陈毅元帅这句诗,是对美丽、富饶的无为土地和勤劳、勇敢的无为人民的深切眷念与赞美。春水方生,是指阳历四月、农历三月的长江桃花汛;“濡须”乃无为的古称,巢湖水由濡须河流经泥汊螺丝口入江,是名濡须口。而江东亦作江左,泛指无为对江的铜陵、芜湖、南京以下广大地区,是一个人文历史地理名词。

    1949年4月20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新中国诞生的曙光已经开始显露,这一曙光也预示着“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这一伟大历史时刻即将到来。67 年后的 2016 年 4 月 22 日,第27军部分英雄后代“重走父辈路,相约渡江日”活动的第二天,英雄后代们一行60多人来到了当年父辈们横渡长江的地方 — —无为泥汊镇,瞻仰渡江无名英雄纪念碑,听当年的儿童团团长王德清老人回忆全村人齐上阵担黄土、架木桥,充当解放军后援团的事迹,切身感受到了父辈们革命的不易和军民亲如一家的鱼水深情。

    2019年,无为县委宣传部为纪念渡江战役七十周年,聘请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县新四军历史文化研究会协助编撰《大军从此过江东——无为人民支援大军渡江纪实》一书。由于芜湖区域内有两个渡江第一船和两个渡江第一船始发地,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坎,必须追根溯源,还原历史真貌,笔者通过八个月广征博蒐,修改60余稿,甄是非,酌繁简,辨疑难,正讹订舛,还原历史真相。

    一、关于确定“渡江战役”时间问题

    大家都知道,渡江战役时间是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于1949年4月21日发布的“向全国进军的命令”。这个命令号召全军:“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这个命令是有目共睹、人人皆知的史实。但这里还有一个“生米已煮成熟饭”,鲜为人知的经典故事。根据《百战将军成钧》公开版书中记载:“1949年17日晚,第25军军长和27军军长聂凤智参加第九兵团最后一次作战会议。会上成钧和聂凤智一致建议,两个军在攻打桥头堡和江心洲的同时,其主力一鼓作气,全部渡江。第九兵团政委郭化若赞同两位军长的建议,并以个人的名义向上级作了汇报。”陈毅高兴之余,立即指示:“第九兵团只要有可能,就可以这样做。整个战役从20日晚上开始后,就一直打下去,能先过江就应该过,不必等齐,在全长200公里的战线上完全等齐是不可能的。”同时,迅速将这一方案电告总前委。总前委又及时电告中央军委,中央军委当即批准这一方案,并复电总前委执行。根据安徽省档案馆与江苏省档案馆联袂编著的《渡江战役》书中第100页记载:“中央军委给总前委、第三、第二野战军并转谭震林集团电——同意总前委的渡江作战部署(1949年4月18日9时)”。“(二)完全同意总前委的整个部署,即二野三野各兵团于20日(卯哿)开始攻击,22日(卯养)实行总攻。”

    根据25军成钧军长回忆录中记载:“4月20日晚,成钧军长接到(约晚6时)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的电话:‘今晚不睡觉,等待渡江胜利的捷报’。”顿时,部队群情激昂,“打过长江去,争做渡江第一船”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九兵团24军、25军、27军都及时对部队进行战前动员,统一规定渡江时间。各部队按照中央军委指示精神,灵活机动地制定渡江方案。既有先遣部队7时渡江方案,也有大部队以建制团渡江的时间方案。三野考虑到27军渡江有两只‘拦路虎’挡道,一是黑沙洲,二是板子矶,故将第33军99师划归27军指挥,从而拉开“渡江战役”的序幕。27军80师要求238、240先遣团各指派1个“先遣连”于4月20日晚7时提前渡江。炸毁板子矶明碉暗堡,确保大部队准时过江。

    二、皆称“渡江第一船”

中路渡江大军一马当先,首先突破国民党繁昌江防

    渡江战役的总方针是东中西三个突击集团,宽正面、有重点、多路突击。东、中线突击南京,直捣国民党反动派老巢。中线的突击任务,重点是由三野第七、第九兵团担任。九兵团第一梯队由三个军组成。25军自雍南、汤沟(姚王庙)通江口过江,27军自白茆(小江坝)、神塘河口及泥汊螺丝口、高新沟(石板洲、江心洲)过江。24军由姚沟、刘渡(凤凰颈)、牛埠、土桥过江。由于各军渡江口多寡,通江河道距离长短,江面宽与窄,渡江登陆点难度大小等因素。各军都规定:4月20日当晚8时30分准时以建制团过江。在整个渡江战役中,27军第一梯队四个建制团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率先突破长江天堑,在板子矶和夏家湖登陆,从而敲响蒋家王朝的丧钟。25军、24军也不甘落后,在枪林弹雨中也紧紧跟随。其时,浩荡长江,千帆竞渡,群英争雄。各个部队“爆破队”、“突击连”、“尖刀排”争先恐后的抢先登岸,捷报频传。然而,谁是“渡江第一船”呢?从现有资料看,称之“渡江第一船”的共11条船。其中:27军5条,24军2条,12军3条,35军1条。1.27军的5条船为:80师240团26名突击爆破手乘船工张孝华巢湖港“1065”号7吨木船在繁昌荻港板子矶登岸;80师238团所乘王德金5号船,在繁昌板子矶登岸;79师238团1营3连副指导员宋孔广的船(原南京军区装甲兵副司令员)在鲁港江段登岸。79师235团1营3连2排5班之船在繁昌夏家湖登岸;81师241团1营1连尖刀排34名战士乘船工车胜科之船在繁昌大洲登岸。

    2.24军的2条船为:71师第一梯队第一批战士乘女船工马毛姐之船,由无为太阳洲起渡在铜陵金家渡登岸;70师210团9连3班之船在文兴洲登岸。

    3.12军的3条船为:32师106团8连从枞阳铁板洲乘船在中路渡江大军一马当先,首先突破国民党繁昌江防扁担洲登岸;36师106团8连及30师某连尖刀班的船在南岸登陆。

    4. 35军的 1 条船为:103师 120 名指战员乘“京电”号小火轮率先登上南岸,继后有1200名解放军战士乘该轮登岸攻进南京城。此外,某部九连突击队所乘王东诚的船,以及江阴段的王小弟之船等,当时也被誉为“渡江第一船”。

    三、谁是“渡江第一船”

    这些战功显赫、威名大振的先锋船、英雄船,皆称“渡江第一船”。经过“爬罗剔抉”,寻找线索逐渐清晰起来。渡江战役的战略实施是“中心突破,两翼跟进”。依据这一部署,从部队渡江的时间上分析:因为东、西集团晚于中集团一日,这便可排除在“渡江第一船”之外;从部队渡江的位置上分析:凡不在枞阳至裕溪口段渡江部队的船只,也可排除在“渡江第一船”之外;从渡江时间、渡江位置综合分析,符合最先起渡时间(20日晚8时许)和由无为江段到江南繁昌或铜陵登岸这一情况的,只有24军、25军、27军的船只。而24军登岸时间比27军要晚两个小时(因江面太宽)。因此,24军的两条船,即从无为姚沟至枞阳北埂段起渡王东诚的船和由无为太阳洲起渡在铜陵金家渡登岸的马毛姐船,也应排除在“渡江第一船”之外。25军当晚最早过江的部队是74师222团登陆江南汪家氵套 的时间约11时,也在剔除之列。

    再捋捋27军最先登岸的五条船,线条将会更清楚。最早登岸的船是两条,即:一为船工张孝华的船,当晚7时,由无为泥汊起渡,在繁昌荻港板子矶登陆;二是刘德翠5班小船,由无为白茆起渡,经过激战,于当晚9:30分,率先突破长江天堑,在夏家湖登陆,成为百万雄师“渡江第一船”。然而,这条船因“误传口令”,而与“渡江第一船”的荣誉失之交臂。详情是这样:1949年4月20日晚20时,27军79师235团1营3连5班(刘德翠班)所乘小木船,由于该团1营通信员误传命令,将”听令开船”四字省略成”开船”二字,比命令规定开船时间(20时30分)提前了15分钟,导致该团乃至整师被迫跟进。81师243团、25军74师222团也仓促渡江,打乱了27军、25军的战略部署。刘德翠班违令发船,虽然立功,是奖是罚,争议很大。由于79师和80师对谁是“渡江第一船”意见分歧,各执一词,很难统一。最后,还是聂凤智将军一句“中国人民解放军先过的江”巧妙地平息了争议。

驾船技术娴熟的无为县船工队伍

    战后,在评功会上,刘德翠因提前开船,没被评为渡江英雄,但同船战士李世松被27军授予“渡江英雄”称号。同时还有徐宗仁、曹昆、孙怀先等三人也被27军授予“渡江英雄”称号。由于27军渡江工作总结和军史都是内部资料,外人很难窥见。争议虽然平息了,但对刘德翠船不予褒奖,不做宣传,已成定论。由于27军放弃评选“渡江第一船”的荣誉称号,其他24、25军也彼此谦让。在中路军渡江中,九兵团除27军80师授予张孝华“渡江第一船”锦旗外,中路军九兵团“渡江第一船”称号几乎成了空白。

    四、“渡江第一船”始发地在泥汊

    泥汊是历史上江防冲要、兵家必争之地。宋明以降,泥汊设立巡检司衙门,有弓兵与哨船扼守江防。历史上多次战乱,泥汊皆硝烟弥漫。春秋吴楚之战,“南有鸠兹,北有驾邑”的典故由此而来。南朝梁承圣元年,荀朗破侯景兵于濡须。明末张献忠攻陷无为城,泥汊江防无不是首当其冲。20世纪中叶,历史再一次选择了泥汊,突破长江天堑的“渡江第一船”利箭,就从这里射向南岸。由此,泥汊载入了共和国史册,成为国家记忆中的一块红色纪念地。笔者认为原因有四:

    其一,泥汊是四县船工的集散地。长江是中国第一大河流,江宽水深,风大浪高,自古被称为天堑。加之国民党军队经营多年,其江防设施更加完善,自持“固若金汤”。为防止解放军突袭过江,国民党反动派严控长江船只,对江北实行封江,强行掳走江北渔船,或烧或沉江,还有舰艇巡航,不时派飞机侦察,企图依托长江天险,固江待援,划江而治。国共和谈期间,党中央为防止和谈破裂,指挥百万大军饮马长江,日夜操练,枕戈待发。1949年2月,三野第20军、25军、27军进驻无为,为扫清渡江障碍,渡江部队在地方武装临江大队、无南大队的配合下,对无为沿江的国民党军队的残存据点先行拔除。4月1日攻克刘渡、土桥据点,12日、13日、14日陆续攻占了姚沟、五洲、太阳洲、泥汊码头口和蛟矶庙等国民党军盘踞无为的全部据点。渡江前夕,无为(四县)全境宣告解放。其第三野战军各军驻守的位置:24军北起开城沿永安河两侧伸向襄安至沿江:25军由黄雒、田桥、三汊河、雍南伸向沿江一线:27军自石涧经无城至沿江一线。为配合部队行动,无为县、临江县、无南县、湖东县成立了支前指挥部,为 20 万渡江部队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四县指挥部共遴选 3382 名优秀船工,征集大小渔船 2000 余条(①见中共无为县委组织史) ,以及大批竹排和木排(木排用于修补船只,竹排是强渡长江泅水训练器材),由濡须河浩浩荡荡开往泥汊螺丝口,由螺丝口(即泥汊坝)统一编号,按载重吨位大小分配各军,大中型带帆渡船立即翻堤(无为大堤)过江,大部分船只藏入芦苇荡中。也有部分船只由濡须河中段姚王庙河道、神塘河道和小江坝河道,姚沟、凤凰颈、牛埠、土桥河道,翻过无为大堤进入芦苇荡中隐藏(部分船只在内河中提供部队训练使用)。其中,27军分配完好木船515条,船工(含部队抽调人员)2463人,余者船只配发给24和25军。

    其二,泥汊芦苇荡是天然的藏船屏障。

泥汊江岸的芦苇荡是天然的藏船屏障

    无为地区四县广大干群千方百计征集的渔船如果暴露在江面上,很容易招来敌机轰炸,其后果不堪设想,藏在芦苇荡中的船只,神不知鬼不觉,不易被国民党飞机发觉,大军渡江的企图不易暴露。内河少数训练船只给敌人造成一种假象,解放军渡江船只少,不足为虑。沿江区域这些芦苇荡是何人何时所植。据史志记载 ②(见无为大堤志) :清时期,为保护无为大堤,为缓解江水冲击力,沿江外沿十丈以内,官府号召广植芦苇,清代,在上自灰河口下至裕溪口的二百里的无为江岸线上,有着大面积的芦苇。康熙二十二年(1683),“滨江之(芦)场共四十有二”。乾隆三年(1738)丈量芦洲面积“共贰仟陆佰壹拾肆顷柒拾贰亩捌分有奇”。嘉庆八年(1803)沿江芦洲达57个。民国期间,安徽省府规定“芦洲十丈以内者,宜禁止开垦,以御风浪。圩堤之外,十丈之内,如无芦苇者,宜责成种植芦苇,以资保护”。民国二十一年,无为县丈量核实芦洲、芦田面积为三千五百二十一顷三十三亩。在这些芦苇荡中,泥汊芦场别具一格,芦苇又粗又大,生长茂密,沿外护几十里,一望无际,几千条船藏入其中,不是知情者,很难窥见其中奥秘。这些芦苇每到秋季官府派专人收割,卖给长江沿线老百姓编织芦席,养家糊口。但是,无为大堤外十丈内芦苇,官方严禁砍伐,违者重罚。

    长江沿线芦苇荡给大中型帆船提供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确保战时一声令下,立即载人过江。这里有两个问题要说明一下,一是27军军史中提到泥汊渡江口、神塘渡江口、小江坝渡江口、龙王庙渡江口,这四个渡江口与通江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无为濡须河自古只有三个通江口,一曰:泥汊螺丝口,二曰:神塘河通江口,三曰:濡须口(史称东西关,今裕溪口)。二是直接拖船翻坝入江,这种说法不确切。试问,一条船翻堤(无为大堤)最快也要 5 分钟,一小时只能拖船 12 只,500条船仓促翻坝渡江,船工太辛苦,况且连夜要渡江,船工的体力吃不消,翻坝入江船只应该指平时训练船只。无为大堤外有四个外江河道通江,一是螺丝口通江口约三里,二是神塘河通江口约四里,三是小江坝通江口约十里,四是姚王庙通江口约十里。四处通江口芦苇密密麻麻,是藏船和练兵的最佳场所。

    其三,泥汊是综合条件最优秀的出发地。一是因为江面窄。渡江之际,恰是长江枯水行将结束之时,江面不宽,水流缓慢。高沟镇原石板乡石板洲、江心洲(属泥汊管辖)江面只有千米宽度,能见度高。泥汊到荻港,仅十里之遥,尽管是夜间,且逆水行舟,一小时足矣。二是因为泥汊的船工轻车熟路,筛选的3000余名船工中,大多数船工都是苦大仇深的农村渔民,渔民熟悉水性,驾船技术娴熟,对何时升降篷帆,恰到好处,他们长年累月在长江中航行,且熟悉水情和荻港地形及各个水陆码头,能灵活驾驭小船破浪避弹疾行。1949 年 4 月 6 日晚,第27军由驾船技术娴熟的无为县船工队伍,300多名精干人员组成的百万雄师唯一的先遣渡江大队,在亚冰(任大队长兼大队临时党委书记)、慕思荣(任副大队长兼大队临时党委副书记)的率领下,从无为石板洲和江心洲出发,采取偷渡和强渡的方式,分别在繁昌荻港十里场和铜陵北埂崔家至金家渡之间成功登陆。先遣渡江大队在繁昌、铜陵等地,将侦察到的国民党军江防部署、兵力调动、编制装备、作战能力、炮兵阵地、舰艇活动等情报,迅速报告给江北军部。同时,在中共繁昌县委、南繁芜总队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破坏敌人的通信系统,放火堆、攻山头,以扰乱敌军后方。先遣渡江侦察为渡江战役总前委、第三野战军和该军制定渡江登陆作战方案,炮兵位置确立,摧毁国民党军江防重点目标,提供重要情报,为策应人民解放军过江做好了充分准备。在此次抢渡过程中,江北10余名船工也功不可没,在渡江战役中,他们也积极参加行动,为快速渡江起到表率作用。三是因为江北有重炮轰炸泥汊对岸的板子矶。板子矶,又名鹊起矶,是长江二十四矶之一,自古以来就是兵家要地,《太平府志》评述繁昌形“外环长江天堑,鹊起矶突兀中流,扼咽喉之要,”素有“天垂星斗入江心,势吞吴楚千年壮”之称。板子矶上敌军有重兵扼守(约一个加强连兵力),几门重炮对准江心,还有明碉暗堡,轻重机枪交叉火力网,对我军强渡长江,构成一定的威胁。为了消灭这块“拦路虎”,渡江当晚6时,27军80师在泥汊黄泥嘴处重炮齐鸣,以摧枯拉朽之势,重创江南国民党苦心经营的炮兵阵地和军事基地,尤其是对板子矶,实施重点炮击,令敌人闻风丧胆,失去斗志。重炮为过江先头部队扫除部分障碍,减少部队伤亡。

    其四,张孝华船队在泥汊。正是因为泥汊拥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从泥汊出发的张孝华才能驶着他自家的木帆船飞渡长江,成为“渡江第一船”。时年 53 岁的张孝华出身贫苦,有着一定的政治觉悟,参战热情高。由于他过去在搞船运时,经常受到国民党兵的欺侮,因此他渴望参加这场打老蒋的战斗。1949年2月3日(农历正月初六),张孝华打破渔民传统的正月十五之前不出船的习俗,率先驾船从裕溪河向洲河口(泥汊螺丝口)集中,并一路呼喊。到部队后,他又多次表决心,写保证书,要求打头阵,当先锋。他这种高昂的热情,自然会受到部队首长的关注,当船队按吨位分成几个中队时,任命他为中队长,成了这一批轻型船只船老大的领军人物。

    张孝华有着20多年长江行船的经验,加上热情健谈的个性,很快得到了部队首长的倚重。他成了部队水上练兵的主教练,被他教过的战士都夸他是老船工、好水手,部队把他练兵中的模范事迹制成幻灯片,进行放映宣传。他对长江水情的熟悉,吸引了部队下至基层连队,上至师团首长的重视,不少领导不耻下问,向他咨询各种复杂情况下的行船办法,直到有一天,部队首长(张铚秀师长)拿了望远镜,让他观察对岸的三个大碉堡,问他有没有把握将船开到三个碉堡中间的那个主碉堡,当得到张孝华肯定的回答时,他的那条船就已经成为“渡江第一船”的首选了。张孝华的船在部队重新编队后,被分配到泥汊江段,而这个江段部署的正是第27军第80师。80师的师长,是大名鼎鼎的张铚秀。按照27军的作战计划,79、80两个师是军里的第一梯队,分别部署在黑沙洲和泥汊的东、西两侧,81师居中,负责两翼安全。战斗开始后,81师243团佯攻黑沙洲,吸引该敌火力,而79、80两师则置该敌于不顾,直攻对岸。从第一梯队两个师各自承担的任务看,应该是80师主攻,因为板子矶是块难啃的骨头,四面环水,三面陡峭削壁,无法攀登,仅靠南面一条崎岖小道,弯曲上山,易守难攻。79师辅攻,因为80师首先要打掉南岸荻港板子矶上威胁最大的三个大碉堡,确保238团、240团20日晚8时准时过江。

    五、“渡江先锋船”来历

陈列在国家博物馆二楼北区“复兴之路“展厅里的“渡江第一船"

    根据繁昌县王长华主任撰写的《渡江战役登陆点》一文记载: “1949 年 4月20日下午约4时,渡江命令下达,张孝华的船编列为冲锋突击队第一小队第一小组第一号船。这个组另外两条船是他的同乡张孝寿、沈先法的船,张孝华担任这个小组的突击组长。傍晚7点钟,三野九兵团27军80师240团一个连的战士首先登上第一小组的 3 条船(号称燕子连冲锋队)。指导员先登上沈先法的船,连长登上张孝华的船,随即连长下达开船命令。张孝华、张友香(张孝华独子)父子驾驶自家改造的7吨巢湖港1065号木帆船迅速冲入江中,最先到达板子矶。”国家博物馆的王海蛟先生告诉我们:“同时出发是九条船,每条船上插有‘先锋船’锦旗,张孝华船上安排26名战士(每人携带炸药包,没带枪支),两名水手,另有两名监护战士,共32人。船头架一挺机枪,船底和船边均用一寸厚的草帘包裹,以减小渡江时发出的声响。张孝华和船工们拼尽全力摇桨,载着26名爆破手的张孝华之船终于冲破枪林弹雨,第一个抵达南岸。这艘‘渡江先锋船’在疾行中,船橹被打坏,逢帆被打穿20余处,仍奋勇向前,离岸还有七、八尺时,船上战士飞身跃下,迅速冲上江滩,扑向敌人,通过激战,很快占领了沿江阵地。”详见《渡江战役》第103页:“总前委呈中央军委并告第二野战军、第三野战军第八、第十兵团电——第七、第九兵团20日渡江情况(1949年4月21日) 军委,并告二野、三野、八、十兵团:我七、九兵团,自昨(20日)二十时,由石矶头至鲁港段发起渡江作战。至今晨6时止,已攻占长生洲、凤凰洲、黑沙洲、鲫鱼洲,及土桥右岸之补焕洲、闻新洲、扁鱼肚、紫沙洲,与荻港东北之马鞍山、龙中山、塞山与旧县街三山间之夏家湖、夏场王、严墩、徐家树、吴园子、管家桥、库坦地区。截至马(21日)6时止,我已过江者,计有二十四军全部,二十七军全部(四个师),二十五军七个团,共二十八个团。二十四军三个团正渡三官庙至夹江口段夹口,迫近铜陵。”

    由此可见,张孝华的船只应在当晚8时左右到达板子矶南边的外滩阵地。同时登陆板子矶的还有“特特渡江英雄”王德金,他船上也有24名爆破手。这50名爆破手和两个连的战斗部队,迅速歼灭外滩机枪阵地和滩上留守驻地残敌,同时围攻板子矶,与当晚10时将板子矶的明碉暗堡障碍扫清后,为渡江部队减少伤亡。战役结束后,张孝华父子荣膺一、二等功,他们驾驶的木帆船被240团命名为“渡江先锋船”。渡江战役结束后,各地相继召开庆功大会,80师也授予张孝华为“渡江第一船锦旗”。

    六、无为人民口碑中的“渡江第一船”

    1949年5月15日,九兵团在无为体育场召开万人大会,会场上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场面十分感人,催人泪下。出席会议的大多数是部队领导、地方干部、获奖船工和广大群众。所有渡江战役中获奖的大、中型船只(两帆以上的船只)“渡江先锋船”“渡江英雄船”“渡江先遣船”“特等渡江英雄船”、“一等功臣船”等整齐排列在东门小王渡至新河口,连绵三华里以上,参观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期间,三野第九兵团宋时轮司令员和第27军军长聂凤智亲自给立功人员披红挂彩,颁发渡江纪念章和立功证书。无为地区的车胜科、胡业奎(已牺牲,证书代领)、王德金被授予“特等渡江英雄”称号,马毛姐等2197名水手被分别授予一至四等“渡江功臣”称号 。会上,群众掌声如潮,欢呼的激情达到巅峰,经久不息。

    同时,27军还授予第79师侦察5班、第238团3连1班、第240团2连6班、第240团8班“渡江英雄”称号。九兵团授予第27军237团2连“渡江先锋连”称号,第27军侦察营2连“先遣渡江侦察连”称号,第27军240团2连“渡江模范连”称号,第27军238团2连“团结互助模范连”称号。在渡江战役中,这八条受九兵团和27军表彰的船只中,由泥汊出发的238团、240团船只分别各占九兵团和27军一半,倍受群众青睐。这些英雄船给泥汊赢得了荣誉,他们的英雄事迹在泥汊广为流传,誉载史册。

    渡江战役后,无为县四县四合一,1949年10月12日,无为县人民政府成立,三位渡江“特等渡江英雄”成为家喻户晓、令人崇拜的英雄模范人物。195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秘书长林伯渠亲笔书写,发函邀请车胜科、马毛姐、王德金(因出差未能参加会议)赴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车胜科为无为水利工程争取中央拨款1000万元。马毛姐受到毛主席亲笔题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无为人民倍感自豪。1951年,泥汊“渡江英雄纪念碑”和“百骨坟”落成。一则说明当晚渡江战斗的残酷性;二则寄托对渡江英雄亡灵的哀思;三则大军渡江第一船始发地在泥汊,已成为脍炙人口的“口头禅”。1954年,《渡江侦察记》黑白电影在泥汊和板子矶拍摄,成功放映。尤其是游击队长刘四姐(马毛姐的原型),临江上船出神入化的撑篙一跳,让观众久久难以忘怀。从此,泥汊已成为闻名遐迩的“渡江第一船”始发地。此后,每年清明节,泥汊镇党委、政府号召学校组织中、小学生到泥汊“烈士纪念碑”,开展祭奠烈士活动。每年定期开展“渡江纪念日”活动,邀请本镇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讲叙“渡江第一船”的故事,启迪教育下一代不忘初心,做红色接班人。每逢外地来客,该镇在介绍情况时,首先介绍“渡江第一船”始发地在泥汊,以提高该镇的知名度。

    2013年,泥汊人邢朝庆,斥资300万元,征地2亩,自建“邢朝庆红色纪念馆”,建筑面积700㎡。他千方百计,殚精竭虑,从一些英雄、模范、功臣及烈士后代手中,征集他们收藏多年的历史珍贵文物约1000件(套)。还想方设法从群众手中购买各种红色藏品30000余件(套)。分门别类,分柜存放,展馆红色藏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该馆长期无偿对外开放,每年吸引全国各地返乡游客约万人次,受到社会各界的好评。

    渡江战役七十周年大庆,芜湖市博物馆借调“红色纪念馆”48件历史珍贵文物,让他们展厅蓬荜生辉。因而,芜湖市博物馆“渡江第一船”主题入选2019年国家文物局百项集中宣传推介展览名单,其中安徽省仅有3个展览项目入选。

    七、 张孝华“渡江先锋船”入选中国革命博物馆由来

    1959年7月,中国革命博物馆正式竣工。这是北京市向国庆十周年献礼的十大建筑之一。为了博采革命文物,丰富馆藏,该馆向各大军区发出广征革命文物的通知,其中提到两条船:一是浙江嘉兴“南湖红船”,二是“渡江第一船”。鉴于渡江战役中,虽然九兵团和27军授予八条“渡江英雄船”,但总前委没有命名“渡江第一船”,所以南京军区派出相关人员重新考察调研,“渡江第一船”名称是后来相关单位在研究考证后追认的。

    一是中国军事科学院百科研究部原副部长(少将)、曾任三野政治部主任唐亮秘书的王一辅,在回忆文章中也说,船工张孝华的船最先登陆南岸的。1959年8月,南京军区史学小组经过全面调查和多方考甄,依据“‘渡江第一船’必须在整个战役中具有代表性;抵达南岸的时间不仅领先;同时又没有违令违纪”的标准。并根据部队保存的渡江战役船工花名册,最终聚焦到安徽省巢县钓鱼乡东张村张孝华,确认张孝华的“渡江先锋船”为“渡江第一船”,这是最早被南京军区认定的“渡江第一船”。《安徽革命回忆录》对这一考证依据与确认结果作了记述。之后,张孝华这条带着战斗硝烟、布满弹孔的渔船,被中国革命博物馆作为著名历史文物收藏(后移至中国国家博物馆陈列),中央电视台《国宝档案》栏目也予以报道。(张孝华其实是无为县银屏钓鱼乡人,1949年6月渡江战役以后银屏划入巢县)。

    这里可能有人要问,“渡江第一船”27军军史中明确记载:刘德翠5班是百万雄师中“渡江第一船”为何不选,反而遴选张孝华这只“渡江先锋船”呢?笔者认为,原因有三:其一,刘德翠船违纪,不奖不罚,已成定论,所以不在评选之列。其二,因该船船工已牺牲,既未评功臣,也未评烈士,没有先进事迹,难以服众。其三,中国革命博物馆要求推荐原汁原味的船只,作为革命文物展出,由于该船在渡江返回途中已被炸沉,不能移花接木,加上四位“特等渡江英雄”船只登陆江南时间都晚于张孝华,权衡左右,只能推荐张孝华“渡江先锋船”,作为文物供游人参观也符合情理。

1964年9月3日,《新华社》发布“渡江第一船的

    二是 1959 年夏季,在渡江战役十周年之际,张孝华的渔船被中国革命博物馆作为著名历史文物收藏。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这艘木帆船身上遍布的弹孔,仍旧不难想象那一夜惨烈的战斗情景。1959 年国庆展出的,是由中国革命博物馆邀请在巢湖岸边长大的汪锋,按照“渡江先锋船”原样制作的一个模型。原船现陈列在国家博物馆二楼北区的“复兴之路”展厅里。整个船身连同桅杆的高度共有6.7米,全长8.8米。2011年3月1日,国家博物馆经扩建后重新开馆, “复兴之路”展览利用多媒体半景画衬托渡江战役先锋船和渡江战役,营造出了浓厚的历史氛围,慕名前来瞻仰的国内外游客络绎不绝,流连忘返。

    八、张孝华的“渡江第一船”有关媒体报道依据

    其一,新华社首次报道“渡江第一船”消息(见新华社原文报道)。1964 年 9 月,68 岁的张孝华进京参加国庆观礼之际,《安徽日报》作了报道。之后新华社、《人民日报》、《人民画报》、《解放日报》、《中国档案报》、《文汇报》等报刊也纷纷对其进行了宣传报道。从此张孝华的“渡江第一船”名扬天下。随后,他游览了天安门广场、长城、颐和园,留下了许多珍贵照片。其中有三张留在中国革命博物馆:一张是张孝华整理自己心爱的木帆船艄楼照片;二是张孝华观看在京参展的七吨木帆船照片;三是张孝华观看“渡江第一船”模型照片。这三张珍贵照片,不仅填补了渡江战役“人船”合一的历史空白, 也圆了他多年梦寐以求的夙愿,死而无憾。

    其二,2004年,在渡江战役55周年之际,中央新闻纪录片《打过长江去》又播布海内外。张孝华父子俩“渡江第一船”再次声名鹊起,誉载全世界。虽然张氏父子已去世多年,他俩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

安徽省渡江战役纪念馆有关“渡江第一船“的图片说明

    其三,安徽省渡江纪念馆报道。2005年底,经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室批准,在安徽省合肥市建立“渡江战役纪念馆”。该馆占地300亩,总投资4.2亿元,2008年10月26日奠基,2012年11月28日该馆正式对外展出。该馆雄伟壮观,气势恢宏,七个展厅运用多媒体技术,图文并茂,淋漓尽致地再现历史原貌,令人震撼,让参观者耳目一新,受益匪浅。该馆在“人民支前”栏目中,根据1959年《安徽革命回忆录》和1964年中央各大媒体以及2003年《中国共产党巢湖地方史》361页文记载:“巢县钓鱼乡船工张孝华驾船首达南岸,荣获‘渡江第一船’称号”。该栏目详细展出“渡江第一船”与张孝华照片。从而,揭开了芜湖区域内两个“渡江第一船”的谜底。该馆自开展以来,受到省委、省政府四大班子的首肯,国内外游客蜂涌而至,赞不绝口。

    其四,《国宝档案》报道:2017年8月23日、11月3日,CCTV-4——中文国际频道曾两次播放《国宝档案》节目《光辉历程——“渡江第一船”》。主持人任志宏在节目中运用丰富的历史知识,侃侃而谈,讲述张孝华“渡江第一船”的感人事迹,再现当年渡江战役波澜壮阔、彪炳千秋的场景,令人回味无穷。

    其五,安徽省《党史纵览》报道:安徽《党史纵览》系安徽省党史办公开出版的期刊,是“全国党史获奖期刊”、“华东地区优秀期刊”、“安徽省优秀期刊”。该刊主管系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院(安徽省地方志研究院)主办的刊物。在安徽党史界有一定权威性和可读性。原巢湖地区党史办主任欧玉文在《党史纵览》2019年第4期上发表“张孝华和他的‘渡江第一船’”的文章,以翔实的史料,真实地刻画了张孝华为渡江战役所作出的贡献,他临危不惧的牺牲精神是值得人民永远怀念的。

    其六,中央电视台报道:2019年11月6日中央电视台中文国际频道《国家记忆》栏目在“钟山风雨、人间正道”一集里报道: “中国国家博物馆复兴馆内,陈列着一条遍布弹洞的黄稍船,这就是当年的‘渡江第一船’。按照作战计划,中集团比东西集团提早一天渡江。4月20日夜幕下,从裕溪口至枞阳镇近一百公里的江面上,上千只木帆船杨帆起航,军民同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张孝华父子驾船从安徽无为起渡,载着27军的突击队员最先到达南岸的繁昌县荻港镇,被认定为‘渡江第一船’。4月21日凌晨3时45分,27军军长聂风智登上繁昌的江南岸,向总前委和中央军委报告,‘我们已胜利踏上江南的土地’。这则中央媒体的报道,再一次佐证了张孝华父子所驾驶的船只为‘渡江第一船’,登陆地为繁昌县荻港镇。”(板子矶)

    九、夏家湖“渡江第一船”的来历

    其一,最早认定夏家湖是“渡江第一船”的作者是吴幼青。

    吴幼青在二十多年前,通过对北京、上海、南京等地知情人的大量采访,撰写了“夏家湖 — —渡江战役第一船登陆处”。1988年安徽《志苑》第2期发表了他的文章“渡江第一船是哪条船”,在该文中他广征博引、集思广益,认定1949年4月20日21时至21时20分之间,第27军79师235团1营3连5班所乘木船,率先登陆繁昌保定夏家湖。该文发表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芜湖市以及繁昌县史志界一些德艺双馨的老同志共鸣,纷纷要求在夏家湖树碑纪念。1989年4月18日,在胥坝乡群心村广场,夏家湖“渡江第一船登陆点”纪念碑落成。1993年10月出版的《繁昌县志》,以《渡江战役第一船》为题予以记述。1996年12月23日,中共繁昌县委、县政府作出决定,将夏家湖“渡江第一船登陆点”列为县德育基地,用于资政、育民,招商引资。

    其二,军方认定百万雄师“渡江第一船”出自《三野军史》

    1996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史》正式出版发行 第338页中首次披露夏家湖是百万雄师中的“渡江第一船”登陆点。文中载:“11时许,第27军第一梯队在荻港至旧县之间登岸,一举突破国民党第88军防线。”“第79师第235团1营3连5班所乘木帆船,首先在夏家湖附近登上南岸”,成为百万雄师中的‘渡江第一船’。” 这是军方的权威书籍,引起各级党委重视和支持。芜湖市党史、方志界及一些学术研究机构以此作为教课书和母版,纷纷著书立说,为刘德翠5号船评功摆好,树碑立传。

    其三,夏家湖“渡江第一船”受到芜湖党史办、方志办的认可。

    2006年2月,芜湖市区划调整,夏家湖划属芜湖市三山区保定街道办事处,芜湖党史办对此极为重视,立即著书立说,将百万雄师中“渡江第一船”收集在党史系列丛书中。2008年中共芜湖市党史研究室正式编纂《中国共产党芜湖历史(第一卷)》第518页记载:“27军79师235团(原济南第1团)1营3连2排5班所乘坐的木船,于21时许最先到达并登上南岸,被誉为百万雄师‘渡江第一船’而载入史册。”2009年,芜湖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编纂《芜湖军事风云》一书。书中166页详细介绍“渡江第一船”刘德翠同志等英雄事迹,再次旗帜鲜明地肯定夏家湖是“渡江第一船”的登陆点。

    其四,芜湖市委党校姚永森教授,著书支持夏家湖是渡江第一船登陆点。2009年4月《芜湖之谜》,由安徽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书中记载“渡江第一船”文章,其中,第242页公开纠正240团登陆板子矶有两处重大错误和一次失误。详见该书237页。

    其五,渡江第一船登陆点是夏家湖,丁以龙是积极支持者。

    原无为县党史办主任丁以龙,为了纪念渡江战役胜利六十五周年,他引经据典,博采众长,精心策划,于2012年5月间 ,在《无为日报》上发表“渡江第一船之谜”文章,随后被《无为记忆》一书收录。由于该书系省地方志系列丛书,信息量大,印刷量多,在无为有一定的知名度,颇受读者欢迎。无为不少德艺双馨读者对该书大加称赞,“文章钩千古,失忆复光明,书坛见奇葩,沥血见匠心。”但少数读者对丁以龙文章颇有微词,偶有争执,由于素材匮乏,难分对错,最终一笑泯之。

    其六,芜湖市党史办于2019年4月12日召开纪念渡江战役七十周年研讨会,邀请有关专家和各县、区代表,商讨夏家湖是“渡江第一船”登陆点,与会代表众口一词,一致认为夏家湖为“渡江第一船”登陆点。唯无为县历史文化研究会主席李俊平持反对意见,争执不息。

    其七,芜湖历史文化研究会于2019年11月9日,在白茆镇召开“渡江第一船”始发地研讨会,与会专家一致赞同“渡江第一船”始发地在白茆。孰对孰错?鄙人不敢妄加蠡测。笔者认为,夏家湖当地党委政府为纪念渡江烈士不怕牺牲的精神,在夏家湖树立“渡江第一船登陆点纪念碑”,这是无可非议的,开展纪念活动也是正常的,但有人刻意宣传夏家湖是“渡江第一船”登陆点,变相否定板子矶是“渡江第一船”的登陆点,是否与情理相悖。史家无曲笔,清者自清。

    十、“渡江第一船”考辩结论

    (一)持刘德翠“渡江第一船”登陆点是夏家湖,最高权威机关结论,出自《三野军史》。芜湖市党史办《中国共产党芜湖历史(第一卷)》及芜湖市地方志办公室《芜湖军事风云》和芜湖市委党校姚永森教授《芜湖之谜》等书籍。(二)持张孝华“渡江第一船”登陆点板子矶,最高权威机关是中央媒体及中央14个部委、办、局机关。

    一是渡江第一船在板子矶登陆。新华社、中央电视台及《国宝档案》都报道了这一消息,他们都是党和国家的喉舌,其权威性无与伦比。

    二是《人民日报》、《人民画报》、《中国档案报》、《解放日报》、《文汇报》及《安徽日报》、安徽省《党史纵览》都是国家级、省级媒体,他们都统称张孝华的“渡江第一船”登陆点在板子矶,已成史实,白纸黑字,掷地有声,不能朝令夕改。

    三是中国国家博物馆将张孝华的“渡江第一船”作为文物展出,实际上就是对这段历史的认可,证明国家和正史确认了张孝华“渡江第一船”的身份,从而也就确认了板子矶是理所当然的“渡江第一船”登陆点。同时,国家博物馆原馆长吕章申主编的《复兴之路展品100个故事》,收录由王海蛟撰写的“渡江战役中的‘渡江先锋船’”一文,再次肯定张孝华的“渡江第一船”。这些铁板订钉的史实,轻易更改,难以向国人交待。

    四是安徽省渡江战役纪念馆有关张孝华“渡江第一船”的图片和文字,已成共识,深入人心,铭刻于脑,再争“渡江第一船”始发地,也无实际意义,恐难以自圆其说。

位于繁昌县荻港板子矶上的“百万雄师渡江第一船登陆点“纪念碑

    五是板子矶建纪念碑问题。1999 年 4月 21 日,为纪念渡江战役胜利和繁昌解放 50周年,中共繁昌县人民政府在板子矶立下“百万雄师渡江第一船登陆点”纪念碑。整个纪念碑像一艘扬帆启航的船,正立面镌刻着12个遒劲有力的魏碑大字。石碑底部长2.5米,宽1.5米,主体高度3.5米。2011年10月14日,中共繁昌县委、县政府命名“渡江第一船登陆点 — —板子矶”为“繁昌县爱国主义教育基地”。2009 年 4 月 21 日,中共繁昌县委、县政府纪念渡江战役胜利暨繁昌解放60周年活动仪式,“团结一致 奋勇争先”纪念渡江战役胜利暨繁昌解放60周年文艺演出在荻港板子矶隆重举行。部分参加渡江战役的革命前辈、为繁昌解放战斗过的革命老人、革命先辈的后代等专程前来参加纪念活动。2019年,中共繁昌县委、县政府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和“渡江战役”胜利70周年,筹资60万在板子矶进行“渡江第一船”主题演出。这也证明了繁昌县政府一直都是认同板子矶为渡江第一船登陆点,张孝华船为“渡江第一船”的史实。

《全国红色旅游经典景区名录》载明:“芜湖市板子玑渡江战役第一登陆点纪念碑"名列其中(2016年12月9日)

  二、渡江英雄谱

    前言

    1949年5月 15 日,九兵团在无为体育场召开万人大会,会场上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场面十分感人,催人泪下。出席会议的大多数是部队领导、地方干部、获奖船工和广大群众,部分渡江战役中获奖的大、中型船只(两帆以上的船只)“渡江先锋船”“渡江英雄船”“渡江先遣船”“特等渡江英雄船”、“一等功臣船”等整齐排列在无城东门大桥至新河口、连绵三华里以上,连续三天让人登船观看,参观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期间、三野第九兵团宋时轮司令员和第27军军长聂凤智亲自给立功人员披红挂彩,颁发渡江纪念章和立功证书。无为地区的车胜科、胡业奎(已牺牲,证书代领)、王德金被授予“特等渡江英雄”称号,马毛姐等2197名水手被分别授予一至四等“渡江功臣”称号。会上,众掌声如潮,欢呼的激情达到巅峰,经久不息。(船工奖励标准见《大军从此过江东》书)。

    1、“特等渡江英雄”车胜科(作者王惠舟)原无为县教委主任

    车胜科,无为县雍南乡人,一家都是船工。解放大军渡江战役打响,他一家参战,父亲、弟弟先后中弹倒下,自己也三次负伤,却拼死把第一批突击队送过江。接下去,又连续战斗了七天七夜。

    无为县临江地段,是我百万雄师最早的渡江起渡点。1949年4月20日,毛主席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渡江。

    20日入夜,隐蔽在临江一线的1000多只小木船,由3400多名船工水手驾驶,载着渡江突击部队,从临江坝、姚王庙、神塘河、泥汊四处船舶出江口悄然驶出。在夜幕掩护下各军各师各团的突击船,像离弦的箭直飞江南。船过江心,被南岸国民党守军发觉,照明弹腾空而起,探照灯横扫江面,大炮、轻重机枪一齐猛射过来。北岸我军大炮立即还击,掩护渡江。长江江面上展开一场猛烈炮战的风暴,空中飞窜着各种各样的啸声。长江在抖动,江水在燃烧。渡江突击部队立即由“暗渡”变为“强攻”,迎着血与火,拼搏前进。

    车胜科的船,载有由解放军27军81团一个30多人加强排组成的突击队,两名连级干部指挥。船从临江坝起锚,对江是汪家套,目标是配合友邻主力,端掉那里的国民党军的一个炮兵阵地。与车胜科一同驾船的,是他的父亲车德旺和二弟车胜福。父亲掌舵,兄弟俩划船,顶着炮火,单舟疾驰。突击排的战士也拿起铁锹当桨,一起划船,小船速度更快。眼看快到登陆点,岸上国民党军碉堡轻重机枪火力一齐射来。小船毫无遮蔽,在纷飞的弹雨中依然快速前进。然而,一个排的战士,大多中弹倒下,只剩八个人了。这时车德旺猛然直起腰,想再加一把劲,让船快些靠岸。可是,一发机枪子弹,打中了他的胸部,他昏迷倒下。与此同时,车胜福的头部、胳膊也中弹,倒在船舱里。车胜科自己被一颗子弹打伤左手,一串串血往下流,他全然不知,问身边战士:“我手上怎么直淌水?”那位战士回答:“不是淌水,是流血!”车胜科想到渡江前的誓言“坚决把解放军送过江,让江南人民都解放”,强忍伤痛,用右手独臂拼命划,小船终于靠岸了。

    剩下的八名突击队战士登陆后,冒着猛烈的炮火,一会儿弯腰向前疾进,一会儿匍匐在地,快速爬行。车胜科看到,又有一名战士倒下了,他想跳下船助战,但登岸的一名指挥员回过头制止了他,命令说:“快,快回去接第二梯队!”车胜科调转船头,风驰电掣般将小船划回北岸。

    回到北岸,天已大亮。车胜科将父亲和二弟抱下船,交给救护队,送到战地医院。他对父亲说:“爸,我不能送你了。江南在激战,我要送第二批大军过江!”
父亲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催促说:“快去,快去划船!”

    车胜科不顾手上还在流血,转过身,拉上另外一位船工帮他摇橹。这位船工,个头很大,刚走两步,就被国民党飞机丢下的炸弹击中,当场牺牲。车胜科看到无论南岸还是北岸,时刻都在流血,尤其是第一梯队过江的人少,战况异常激烈,一分一秒也不能迟疑,立即跑回家,把三弟车胜亮和堂叔车德满叫上船,还是一家三人,又送解放军过江。

    从20日夜晚送第一突击队过江起,到26日将江北解放大军渡完,车胜科驾着他的小船,和整个船队一起,在江上来回划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战况激烈到什么程度,船划了多少趟,送了多少部队,车胜科难以记数。他只知道,送过江的是一船解放军战士,带回来的是一船战士们打出去的子弹壳和敌人打过来的弹片,一次要清理弹壳弹片两箩筐。在炮火中穿梭,在弹雨中抢渡,车胜科三次负伤。头一次左手中弹,鲜血涌流,他浑然不觉;第二次,一颗飞弹片划破了他的头顶,他未下火线;第三次,背部又中弹负伤。手在流血,头在流血,背部在流血,他只简单包扎了一下又继续划船。

    七天七夜,车胜科疲乏得难以支撑,眼皮也难以睁开,只有趁过江战士上船的间隙,眯一会儿眼,打一个盹儿。登船的战士们那嘭嘭的脚步声震不醒他,战士们上船后船身剧烈摇晃晃不动他。只要有一声开船命令,他即刻清醒,又有使不完的劲儿。他将头往江水一扎,浸泡片刻,抖擞精神,又送大军过江

    渡江战役结束后,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司令部授予车胜科“渡江特等英雄”称号,无为县支前指挥部评选他为“特等渡江功臣”。车胜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返回家乡无为县雍南乡时,他的父亲车德旺、二弟车胜福,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已在战地医院牺牲。他埋葬了父亲和弟弟,自己才去县医院做手术。但因受医疗条件限制,只取出一块大弹片,许多碎弹片还残留在体内。他投入新中国建设中,先任河坝区区长,继任区委书记。这时,正值长江汛期,江水泛滥,临江坝崩塌,多处出现险情,他不顾伤痛,带领民工抢险堵口,平安度过了一个汛期。1951年他应邀去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受到毛主席、周总理的接见。车胜科坐在毛主席身边,毛主席像谈家常一样,问他:“你是哪一天渡江的?”“在什么时间渡江?”“起渡是什么地点?”“登陆是什么地点?”他一一做了回答。接见就要结束了,车胜科向毛主席请求:“毛主席,我们那里要修临江大坝,县里修不起,想请中央帮助。”这是他去北京前就想好的,要向毛主席、周总理汇报的唯一的事。毛主席吸了一口烟,深情地向他点点头。车胜科回到河坝不久,国务院派水利部部长傅作义到临江视察,决定拨款1000万元,修建临江大坝。

    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首个治理长江的水利工程。1000万元,这在当时是一个极为巨大的数字,说明毛主席、周总理对渡江英雄车胜科的意见多么重视。车胜科全然不顾身上残留的那些弹片,又不顾风雨地战斗在大坝上,同民工一起抛石、保滩,从江底向上筑起一条坚固的石坝。一年多在江堤上的繁重劳动和风吹雨打,车胜科体内两处残留的弹片创伤,发炎隆起两块大血包,疼痛难忍。1953 年,时任无为县委书记张世平调到省卫生厅工作,出面让安徽医学院附属医院为他做了手术。手术后,医院给他出具了证明,有关部门认定他为二等甲级伤残。

    车胜科的体能日渐衰弱,不能在一线工作了,组织上安排他任无为县福利院荣誉院长。然而,经过战火考验的车胜科闲不住,只要一息尚存,他就要售当年渡江七天七夜不停地划船一样努力工作。于是他将残疾证悄悄藏起,把残实金全部献给了福利院,经常给学校、机关讲他亲身经历的、亲眼看到的大军渡江的令人感动的人和事。

    2008年车胜科去世,享年92岁。这位生长在长江边的普通船工,在我百万大军横渡长江的伟大战役中,七天七夜,不怕牺牲,英勇顽强,驾着木船运解放军渡江的动人故事,将永远传扬。

    2、“特等渡江英雄”王德金(作者王敏林)原县党史办副主任

    王德金,无为县陡沟镇田桥行政村人。1906年出生于一个贫苦的渔民家庭。他饱尝了旧社会的苦难与辛酸,成年后,长月与父亲一起在江河上打鱼为生。
抗日战争爆发时,王德金已娶妻生子,举家维艰度日。

    1938年8月14日,军第一次乘轮船入侵黄河,进入陡沟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同年116日,民族败类挂起“无为县维持会”的汉奸招牌,并在长江、内河上拦劫渔、商船只,强索捐税,王德金一家因此苦不堪言,他心中充满了民族仇恨。解放,过太平日子,成了王德金最朴素的愿望。

    1945年,抗日战争取得了最后胜利,但国民党反动派又发动内战。1945年10月,新四军第七师奉命撤离无为。1946年4月,国民党第二十一集团军一三八旅旅长杨创奇率部由庐江进驻无为。一时间,无为地区大兵压境,国民党在无为城乡实行白色恐怖统治,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人民群众苦苦地挣扎在死亡线上,王德金一家的生活濒临绝境。

    临江县在新四军第七师北撤以后,建立了以沙德轩为特派员的党的秘密联络点,活动于无为东乡一带,开展地下游击斗争,也在陡沟田桥设有联络点。此时,王德金开始参加革命工作,为党的秘密联络点传递情报。其时,真武殿就是他传接情报的场所。

    1946年6月,陡沟的地下党员在方一清的领导下,积极开展抵制国民党强迫自首运动,成立了中共无东支委会,领导群众揭露乡长、保长贪污勒索、鱼肉人民的恶行,开展合理合法的斗争。王德金主动要求参加党的外围组织。后来,王德金的举动被国民党田桥乡乡长朱立昌察觉,派民团团丁将他抓进了乡公所,又遣送到无为城里,前后关押了4个多月。“在无为城里,那段时间最难熬,牢中没有板凳,也没有床,天冷了,只能蜷缩着身子,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王德金曾经痛苦地回忆过这段往事。后来经过党组织营救,他被保释出狱。

    1948年11月6日淮海战役开始后,惨败的国民党第八军团司令刘汝明率部退守江南,途经无为时,大肆抢劫民财,断埂破坝,强行将沿江及内河一部渔民赖以生存的渔船统统拖到江南,以滞阻人民解放军渡江南进。这一切使王德金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他发誓要报仇雪恨。

    1949年1月,除沿江还有少数几个国民党据点外,无为全境基本解放。人民解放军渡江部队陆续在无为集结,待命渡江作战,并开始进行渡江前的一勇列准备工作。
同年2月,陡沟田桥成立渡江支前中队,乡长兼中队长魏本章召集地方上的积极分子开会,王德金就是其中一员。会上动员群众为渡江战役捐、借船只。但是,当时摆在人们面前的情况是:由于国民党大肆掳掠沿江船只并尽数抢到了江南,田桥村已是无船可用,更是无船可捐、可借。

    王德金反复思量,痛下决心,联络了本村二十多个富有正义感的渔民,经过认真策划,决定夜渡长江,把那些被国民党军掳去的船只重新拖回江北。他表示,即使此去丢掉性命,也要冒险一次,这样做值得。

    去江南拖船,首先必须找到被抢船只在江南的具体位置。王德金通过皖西第四军分区联络部部长顾训芳,用电台与先期抵达繁昌的第二十七军渡江侦察大队取得联系,查明了被抢船只在江南的具体藏匿地点。

    去江南拖船,必须事先准备好偷渡工具。王德金等人砍伐树木、竹子,用藤条捆扎,制成木排竹筏,也有人准备了腰子盆伺机渡江。

    去江南拖船,还必须掌握国民党军长江巡防船的游弋时间,找准时间差,有效利用换巡间隔,避免发生意外。经过充分准备之后,以王德金为首的二十余人,在3月的一个夜晚,乘着长江的茫茫夜色,分乘自制的简易航渡工具偷渡江南。江水滔滔,惊涛拍岸,但王德金一行毫不畏惧,凭着多年来搏击风浪,对长江水情、风向、流速的了解,他们终于顺利登岸。当夜,在渡江侦察大联络员的策应和指引下,找到了被抢船只的集中地,他们干净利落地砍断了线绳,船回返江北。此时,正是黎明前,天光一片黑暗,江面上浓雾笼罩然也被国民党巡防船窥见,但目标模糊,巡防船只好胡乱鸣枪开炮。也有船只被炮弹击中,成数块碎片。所幸渔民谙熟水性,紧紧抱住散落在江面上的每板侥幸逃生。这次拖船总算成功了,总共拖回十六条桅船。王德金一行因此到临江县渡江支前指挥部的通报嘉奖。

    1949年4月20日晚7时,渡江大战开始。王德金担任第二十七军渡江第一梯队水手,船过江心时,进入敌人照明弹、曳光弹光圈,遭到对岸荻港板子码上暗堡里的机枪猛烈射击,渡江突击船队因此严重受阻。

    板子矶,又名鹊起矶,为长江二十四矶之首。外环“长江天堑,鹊起矶突兀中流,扼咽喉之要”,素为兵家争夺要地。国民党军在板子矶矶腰处修建了三个大碉堡,凭借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以超强火力封锁江面,给渡江第一梯队造成极大威胁。

    此时王德金驾驶的小船,正处于领先位置,船上运送的二十四名爆破手,担负着二十七军军部交给的炸毁板子矶上三个敌军大碉堡的任务。由于板子矶上敌军碉堡火力过于猛烈,而架在渡江突击船船头上的重机枪高度不够,难以对板子矶上的碉堡火力进行有效压制,船队处于被动挨打局面,而此时船上的几名爆破手和王德金都中枪负伤。王德金带伤冲到船头,双膝往船板上一跪,抱起重机枪,又用双肩托起机枪架,抬高了重机枪的射击高度,然后对机枪手大声呼喊道:“给我狠狠地打!”船头上重机枪的子弹呼啸着从王德金头顶上飞过,敌军碉堡火力霎时被压制,船队得以极速前进。而王德金的耳朵也被重机枪的怒吼声震得失聪,落下了终身残疾。

    就这样,王德金把解放军二十四名爆破手送上了板子矶。这些爆破手个个身手不凡,奋勇当先,攀爬悬崖峭壁,迅速接近敌军碉堡。随即在碉堡四周搭起人梯,强行将炸药包塞进堡内,把碉堡炸得四分五裂。敌人呼天抢地,鬼哭狼嚎,彻底失去战斗力。这就为渡江第一梯队扫清了南进的障碍。

    当夜,王德金不顾伤痛,一连往返六次,先后运送渡江部队指战员两百余人,出色地完成了渡江任务。

    参加渡江战役的船工水手,留下许多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涌现出众多英雄好汉。1949年5月15日,渡江庆功大会上,船工王德金被评为“特等渡江英雄”,获得“渡江先锋”的光荣称号。1951年,上级通知特等渡江英雄王德金以及一等渡江功臣马毛姐等一同赴京参加国庆典礼,但王德金由于行船谋生在外地未归,没能及时接到通知,失去了赴京的机会。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王德金一直勤勤恳恳,负重前行。1950年,他参加土改工作队,并在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2年任陡沟田桥乡指导员;1955排到陡沟区粮站工作;1956年调回田桥乡任高级农业合作社社长;1958年担任田桥人民公社养猪场场长。一直到1983年6月,78岁高龄的王德金因年老体衰,才解甲归家。

    王德金一生默默无闻,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默默奉献,为新中国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3、“特等渡江英雄”胡业奎(作者李俊平)原志苑杂志社社长助理、市场经营部主任、芜湖记者站副站长 

    英雄,古来有之。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史上,荣膺“英雄”称号者数不胜数。然而,在渡江战役中,渔民被授予“特等渡江英雄”者,则凤毛麟角,在全国仅有三人,一是车胜科(27军),二是王德金(27军),三是胡业奎(24军)。可是,这三位“特等渡江英雄”政治待遇各不相同。

    车胜科,1951年受到政务院秘书长林伯渠的邀请,赴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受到毛主席、周总理接见。回无后,因伤残(二等残疾)复发治愈后,担任无为县福利院名誉院长(国家干部),享年 92岁。

    王德金,1951 年,因外出行船未归,失去赴北京见中央领导的机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后担任陡沟田桥乡指导员、田桥乡高级农业合作社社长、田桥乡人民公社养猪场场长等职。1983年6月,78岁高龄的王德金因年老体衰,经组织批准,回家颐养天年。

    胡业奎,这位功勋卓著的“特等渡江英雄”,自从1949年6月,无为、临江、无南、湖东四县合一后,他的英雄事迹便石沉大海。如今,在无为的各种媒体报道中,觅无迹。为复历史真相,笔者查阅了大量的史料和进行了实地采访,撰文警示世人共勉之。

    1949年3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24军、第25军、第27军、第30339师等二万人陆续聚集到无为县区域。分驻在无城、开城、白茆、泥汊、姚沟、凤凰颈、襄安、牛埠、土桥、蜀山等地,厉兵秣马,势待发,渡江作战。无为位于长江下游北岸,与繁昌、铜陵一江之隔(史称吴头楚尾)。沿江水岸线一百多里,且有七八条通江河道口。境内河沟纵横,水运便捷,是水上练兵的最佳场所。加上白茆、泥汊的江面狭窄,具备屯军备战的有利地理条件。当时无为境内有无为、临江、无南、湖东四县,在皖西地委、第四专员公署、第四军分区的领导下,成立第四军区支前指挥部。无为四县及各级基层单位均成立支前机构。为确保20万大军和20万民使日常生活,无为四县每日筹集成品粮120万斤、柴5000万斤,以相当数量的油盐菜蔬,确保部队需求。自1949年3月12日起,无为四县动员几十万民工锹挖肩挑,疏通河渠200多里,架桥二十余座,凿通了小江坝、姚王庙、神塘、泥汊四条通江河道。

    渡江前夕,“特等渡江英雄”胡业奎(1904-1949)原为湖东县五区青岗乡渔民,现为无为牛埠镇青岗行政村人。1949年4月中旬,胡业奎参加了乡政府召开的渡江动员大会。他深知,人民解放军从我乡境内的沿江打过长江,必须有船只。可是1949年初国民党军队南逃时,抢走了长江北岸的民船上百条,集中停放在长江南岸的小沙洲旁,并且派了十几个国民党士兵严密看守。当时胡业奎考虑,不论有多大的风险,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到长江南岸抢回几条民船,帮助解放军强渡长江,消灭国民党反动派。他连夜组织本地的三十多个渔民及水手,立下誓言:“我们要用生命抢回民船,送大军过江消灭国民党反动派。”4月18日夜,在胡业奎的率领下,三十多个渔民及水手,用小渔盆乘黑过江,打死了几个值班看管民船的国民党士兵,抢回了十八条船只。

    胡业奎与三十多个渔民及水手连夜组成了渡江突击船队,胡业奎任队长,参加24军第一批强渡长江先遣团,这十八条船于4月20日晚8:30,从当时的湖东县青岗乡土桥码头,运送人民解放军强渡过江至长江南岸的铜陵胥坝。每条船当夜往返6次,运送子弟兵200人,十八条船当共运送子弟兵3600余人。4月21日,毛主席、朱总司令发出“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干部、战士、船工,群情激昂,渡江热情高涨。当晚胡业奎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连续6次运送解放军官兵过江。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最后一次运送途中,胡业车的船只邻近长江南岸的铜陵胥坝时,遭到长江南岸国民党守军炮火猛烈阻击,船舵被打坏了,胡业奎当机立断,奋不顾身地跳进江中,用双手推船前进,故人的子弹打中了他,他不顾伤痛和流血,仍然推船前进,让船上的子弟兵顺利到达长江南岸。胡业奎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当晚英勇牺牲。4月21日夜,由这十八条船运送到长江南岸的解放军,是第三野战军第七兵团第24军第71师的首长和部分指战员。胡业奎率领的渡江突击船队成功运送人民解放军7200余人强渡长江,出色地完成了渡江任务,受到第 24军首长的表扬。

    1949年5月20日,根据第三野战军第24军追认胡业奎为“特等渡江英雄”,湖东县人民政府特为胡业奎召开渡江英雄庆功表彰大会,号召全县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学习胡业奎为全国的解放事业而牺牲、为全国劳苦大众谋幸福而牺牲的革命精神,胡业奎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并追认胡业奎为“革命烈士”。胡业奎卓越功绩,他的死重于泰山,他的革命精神永放光辉。可惜,1949年6月,无为(四县)合一后,胡业奎这位“特等渡江英雄”由于证书和资料不知移交何处,无人知晓。
71年过去了,“特等渡江英雄”胡业奎的事迹却被人们淡忘了,也无人问津。一个偶然的机会,让“特等渡江英雄”胡业奎的事迹从历史的尘埃中重现光辉。去年,笔者在协助宣传部编纂《大军从此过江东》一书时,查阅了大量的史料,从《中国共产党巢湖地方史》一书中采撷到三位“特等渡江英雄”事迹,还原了历史史实,给予胡业奎“特等渡江英雄”一个公正的评价。

    丹心照耀江天红。我们要缅怀革命先烈勇于牺牲的精神,继承革命先烈遗志。贯彻习近平总书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不忘初心,铭记历史,感知时代,牢记使命。

    4、一等渡江功臣马毛姐(作者蒋克祚)原县党史办主任

    1949年4月20日傍晚,当电波传达中国人民解放军中集团渡江命令时,整个无为县、临江县、无南县、湖东县100余公里的长江大堤上万炮齐鸣,炮弹带着火光飞向江南的国民党守军阵地,众多的信号弹嗖嗖地蹿上天空。隐蔽于江堤边、河汊里的木船飞快地由解放军干部、战士和船工、舵手拖过江堤进入长江,冒着江南射过来的枪林弹雨向江南疾速前进,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时刻终于到了!在奋勇南渡的木船中,有一位个儿不大,扎着长辫子的小姑娘,她沉着稳健地掌着船舵,直到把船上的解放军送上长江南岸。她,就是不满15周岁的马毛姐。在渡江战役庆功大会上,她被授予“渡江一等功臣”。

    马毛姐出生于无为县马家坝的一个贫苦的渔民家庭。因家庭贫穷,自小就被送到人家做童养媳,有次被那户人家追打跌倒,额头撞到桌角留下了痛苦的印记。从此,她就跑回了家,不再做那家的童养媳了。1949年1月,无为解放了,马毛姐兴高采烈,她真正感到翻身的幸福。1949年2月,顺着马家坝到百里的长江堤上,滚动着川流不息的炮车、马车,在无为县的大大小小的村落里,驻着近30万解放大军。刚刚获得解放的数十万无为、临江、湖东、无南四县民工抬着担架,挑米担柴,挖河修渠,抢筑公路,架设桥梁,整个四县人民都在忙着支前,希望解放军早日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马毛姐一家和其他穷苦人家一样,也沉浸在获得解放的欢乐里,她总是替附近的驻军忙这忙那,尽量帮助解放军做些事情。一天,她听人说贴了征集渡江民船的布告,她连蹦带跳地回家找她哥哥说:“我要送解放军过江,到南京去抓蒋介石!”她和哥哥瞒着爸爸就跑到十余里外的凤凰颈船舶站报了名,要在渡江时当水手。

    1948年底国民党军队从无为撤退到江南时,把大部分木船都拖到江南,只有少部分船只隐蔽在港汊里或自家把船凿穿沉到河底、塘里才未被掳走。当时解放军和县、区、乡的支前指挥部都在千方百计地征集船只和船工、舵手,到各家访问,进行说服动员工作。马毛姐和哥哥一听说,立即带领解放军和区、乡人员挨家挨户去动员。方圆二十里,哪家有船没船,她兄妹俩非常清楚,在马家兄妹的协助下,那些沉在河底、塘里的船都被打捞出来,和那些隐蔽的船只都一一被船主报名参加护送大军过江。
4月20日下午4时,参加渡江的船只纷纷从长江北岸的内圩里、芦苇丛中划到了大堤边上,准备拖船过堤进入长江。下午6时,参加渡江的船只都进入长江岸边,渡江突击队员们都纷纷上船待发。马毛姐看着她家的船上已坐满了渡江的30余位勇士,他们个个手中握着枪,腰上挎着手榴弹,背上背着炸药包,任务是当先锋搞爆破,炸碉堡,她哥哥已在船尾。此时,马毛姐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即冲到船前,一个挎盒子枪的解放军见一个小姑娘要上船,马上挡住问道:“小鬼,你来干什么?”“我来送你们过长江!”解放军便说:“这怎么行!这很危险,你会被枪炮声吓哭的。”马毛姐说:“我不怕死,我会掌舵,我会划水,我哥哥眼睛不好,他在船桅杆边扯帆,我一手掌舵,一手划桨,船很快会划过江的。”自小在水里翻滚、船上长大的她,这些基本功还是有的。但解放军不听她解释,还和他哥哥一道把她推上岸。

    晚上8时余,一颗信号弹升上天空,接着,沿着长江上空,一串串信号弹腾空而起,马毛姐在岸边急得直跺脚,眼看她哥哥的那条船已开始划动,她飞快地从岸边 款三年 日十二月六年已营日 非日北皖

    捡起一根撑船的长篙 地英的上堆煤英朝地上一点,猛地一跃而起,双脚刚好落 毛到她哥哥那只已启动的木船船尾,船上的解放军和她哥哥都惊讶不已。这时,连同突击船,犹如离弦的飞箭乘风破浪,直指大江对岸,大哥扯篷,妹妹掌舵。

    船悄悄地驶向江中心,敌人的照明弹照得江面影影绰绰。接着,国民党守军不甘心失败,他们向江面上的船只猛烈扫射和开炮。炮弹在江面上掀起冲天水柱,恶浪撞击着船舷,冲在最前面的4只先锋船被炸沉2只。哥哥见状,要救助沉船,吩咐妹妹把船舵推歪,好暂缓前进。马毛姐高声叫道:“冲过去,不能停,不然我们也会被炸沉的!”此时的马毛姐什么也不怕,浑身是胆,敌人的机枪子弹雨点似的打过来,打烂了船篷,打伤了战士,也划破了马毛姐的右臂,鲜血直向外流。她什么也不顾了,只是拼命地抱着船舵瞄准方向向前冲。40分钟后,船只到达长江南岸金家渡,第一批登岸的勇士们像猛虎一样直扑国民党军的阵地。霎时间,只听见背后的江北岸上万炮齐鸣,江面上帆影飞渡,解放军以排山倒海之势,突破了所谓“固若金汤”的长江防线,彻底摧毁了蒋家王朝划江而治的妄想。当天夜里,马毛姐经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后,仍穿梭似的来回五、六趟运送大军过江,并在途中救起多名落水的战士,成了奋勇支前的英模。

    渡江战役后,无为县召开盛大的庆功大会,马毛姐被巢湖分区支前司令部授予“一等渡江功臣”称号,无为县3107名渡江功臣中,她年龄最小,而且又是一个小姑娘,她的英勇事迹被人们广为流传。

    1951年9月20日,马毛姐和无为县另一位渡江英雄车胜科收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秘书长林伯渠亲笔书写的邀请函,邀请他俩赴北京参加国庆典礼。9月29日晚,毛主席在中南海怀仁堂设宴欢迎进京参加国庆典礼的各省代表团成员。宴会上,马毛姐被皖北(当时安徽省还未建立)代表团选为代表向毛主席敬酒。10月3日晚,毛主席和中央领导与各地代表一起看戏,马毛姐做梦也未想到,她竟坐在毛主席和周总理的中间,开演前,周总理指着马毛姐,低声向毛主席说:“主席,她就是您邀请来的渡江小英雄。”第二日,毛主席又派车把马毛姐和车胜科接到中南海毛主席家吃晚饭,席间,主席说:“你这么小就这么勇敢,不怕牺牲,很了不起,但不要骄傲,不要翘尾巴。”当毛主席知道她已在炳辉烈士子女学校读书后,便勉励她要好好学习,将来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并从书橱中抽出一个精致的纪念本,在扉页上留下了“毛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珍贵笔迹。作者蒋克祚已故。

    195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秘书长林伯渠亲笔书写,发函邀请车胜科、马毛姐、王德金赴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王德金因出差未能参加会议。车胜科为无为水利工程争取中央拨款10000元。马毛姐受到毛主席亲笔题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无为人民倍感自豪。1951 年,泥汉“渡江英雄纪念碑”和“百骨坟”落成。一则说明当晚渡江战斗的残酷性:二则寄托对渡江英雄亡灵的哀思;三则大军渡江第一船始发地在泥汊,已成为脍炙人口的“口头禅”。

    1954年,《渡江侦察记》黑白电影在泥汊和板子矶拍摄,并成功放映。尤其是游击队长刘四姐(马毛姐的原型),临江上船出神入化的撑杆一跳,让观众久久难以忘怀。从此,泥汉已成为闻名遐迩的“渡江第一船”始发地。此后,每年清明节,泥汊镇党委、政府号召学校组织中、小学生到泥汊“烈士纪念碑”,开展祭奠烈士活动。每年定期开展“渡江纪念日”活动,邀请本镇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讲叙“渡江第一船”的故事,启迪教育下一代不忘初心,做红色接班人,每逢外地来客,该镇在介绍情况时,首先介绍“渡江第一船”始发地在泥汉,以提高该镇的知名度。注四位英雄事迹材料详见《古镇泥汊史话》

    三、渡江战役中,无为人所作的巨大贡献

    前言

    1949年3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24军、第25军、第27军、第33军及99师二十余万人陆续聚集到无为县区域。分驻在无城、开城、白茆、泥汊、姚沟、凤凰颈、襄安、牛埠、土桥、蜀山等地,厉兵秣马,蓄势待发,准备渡江作战。无为位于长江下游北岸,与繁昌、铜陵一江之隔(史称吴头楚尾)。沿江水岸线一百多里,且有七八条通江河道口。境内河沟纵横,水运便捷,是水上练兵的最佳场所。加上白茆、泥汊的江面狭窄,具备屯军备战的有利地理条件。当时无为境内有无为、临江、无南、湖东四县,在皖西地委、第四专员公署、第四军分区的领导下,成立第四军区支前指挥部。无为四县及各级基层单位均成立支前机构。为确保20万大军和20万民伕日常生活,从1949年3月15日起,至1949年4月20日止,无为四县每日筹集成品粮120万斤、柴草5000万斤,以及相当数量的油盐菜蔬,确保部队需求。无为人民为解决部队的烧柴问题,把房前屋后的树木砍伐殆尽,甚至连门板都交了出去。

    自1949年3月12日起,无为四县动员几十万民工锹挖肩挑,疏通河渠 200 多里,架桥十余座,凿通了小江坝、姚王庙、神塘、泥汊四条通江河道。还动员3000多名水手,搜集大小船只两千多条,确保大军渡江需求。另外,巢湖、无为还动员数万名民工不分昼夜凿通90华里的崎岖山路,确保大军辎重、骡马及支前物资及时送达至沿江地点。详见“难忘1949”副市长刘萍撰。

    渡江战役是国共两党在政权更迭前的最后一场大战。1949 年1月,人民解放军取得淮海战役胜利后,国民党退守江南,企图实现“划江而治”,而人民解放军提出的口号是“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长江下游北岸的无为一带(当时无为县分为无为、临江、无南、湖东4县,19496月合并成新的无为县)因江面较窄,具备屯军备战的有利条件,被渡江战役指挥部作为中路渡江大军的备战地。1949年2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 24军、第 25 军、第 27 军、第30军、第33军一部分及北方担架队、干部大队近40万人先后到达无为。

    战争到来时,各方面都缺少思想准备。站在群众利益的角度,地方党委抱着一种侥幸心理,皖西四地委(无为四县属于四地委的下属县)对支前工作的估计是“大军不会在此大批征夫”,沿江地区“以船舶为主,人力准备为次”。针对皖西巢湖军分区对群众支前工作的高要求,皖西四地委表现出抵触情绪,他们在给下级党委的一封信中明确表态:为了有利于打下长期支援战争和生产建设的基础,应当支持人民群众进行反出夫不公、反负担不合理的各种正义斗争。

    为了人民的战争必须获得人民的支持,为清除支援战争的思想障碍,3月21日,《江淮日报》发表社论《紧急动员起来,支援解放军解放江南》,社论旗帜鲜明,措辞尖锐,指出所谓“干部少,工作基础薄弱不能支前”“怕群众负担重,怕将自己地区扰乱了”等都是错误的借口,是“对全国胜利形势认识不够,对江淮地区有着相当丰富的物质力量和人民高度的支前热情估计不足的右倾思想”。

    如果江淮地区的物质力量真的很丰富,那么群众支前的热情也可能会很高。问题是,当他们自身的生活已经很贫困时,热情从何而来?渡江部队进驻无为的40多天,正是青黄不接之季,近30万大军和支前民工每天需供应成品粮45万斤、柴草120万斤,这对当时只有80多万人口的无为来说无疑是沉重压力。

    在强大的宣传攻势下,地方干部很快转变态度,追赶形势,有些走到另一个极端,一些地方甚至提出“少一粒粮割肉补称”“宁饿死一个行政村,也不能饿死一个解放军”等口号,这引发了群众对军队的不满。无为在抗战时期曾是皖江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区,但世代或渔或耕的老百姓并无天然的革命情怀,在对国家、政权这些概念还懵懂的年代,他们难适应迅猛的形势变化,在被战争的旋涡卷入之前本能地想置身事外,这是一种真实的人性。

    群众的对立使各支前指挥部意识到群众工作的重要性,他们开始转变作风,以平等的姿态和群众交流,和他们一起劳动,描绘共产党领导下的美好未来,当时,隔着长江天险,国民党用重火力在江南打造了一道号称“固若金汤”的海、陆、空联合防线,而共产党在江北组织的是双重攻势,除军事力量外,还有人心的力量,事实证明,只有人心的力量才能无坚不摧。

    觉悟起来的群众开始摆脱内心的退缩、矛盾和纠结,以单纯而热烈的信仰加入支前的队伍,融入改写历史的潮流。

    他们勒紧裤带,把仅有的口粮借给军队,房前屋后还有山坡上的树木砍伐殆尽,甚至连门板也交出去,以解决部队的烧柴问题。他们留给自己的是冰冷的锅灶,还有冰冷的床铺,渡江时,船头需要大量棉絮做掩体,很多只有一条棉被的人家,也牙一咬把被子捐出去,一家老小只得在寒意未消的春夜盼着天明。

    战争耗费的不仅是物资,还有人力。为了使南下大军的辎重、骡马及支前物资及时到达沿江地区,必须尽快修通从各个方向通往无为的战时公路,接到命令的无为数万民工靠人拉、肩扛、锹挖在短时间内便完成了任务。其中90里的巢无公路在战争结束后的很多年都是无为向北的唯一通道,当我们沿着这条路进出无为时,很少有人会想到,在崎岖的山岭间,在敌机的轰炸声中,民工的身躯曾经化作了铺路石。

    为了给大军提供战前水上练兵的条件,并让征集到内河港口的数千条木船在战时能顺利出江,无为上万民工用20多天时间将沿江的沟、渠、河、塘连成一体,开挖一个个连接长江的通道,架设一座座供人马通行的浮桥,这些做法极大地破坏了原有的水利设施,大军渡江以后,梅雨季节到来,未及修复的地方一片汪洋。

    当时军队的内部报告承认民众的支前任务“过于繁重”,是一种高强度的资源汲取,所以后来的船只征集和船工组织再次遭遇抵触。

    要在敌人面前横渡长江,首先要解决的是渡江所需的船只、船工。对沿江百姓来说,船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饭碗,交出船,就交出了生活的全部指望。美国学者威尔·杜兰特在《历史的教训》中说,社会的基础,不在于人的理想,而在于人性。人性的构成可以改写国家的构成,人类天生的本能是要保护个人、家庭、群体以及种族。最初,为了家人生计,很多船主选择了抵制,有的把船藏起来,或凿通沉到水底;有雇工的干脆全部遣散,自己一跑了之。

    部队将船工和船只的征集作为渡江战役政治工作的重点之一,抽调大批干部到群众中去,经过反复而艰难的动员,终于征集到渡江所需的几千条木船。

    船工的任务是送大军过江,出于对战争本能的恐惧,一些好不容易征调来的船工瞅到机会就要逃跑。为让他们迅速归队,4月12日大战之前,为支前指挥部发布训令,要求干部将船工领导归队;优待船工家属,发放生活救济,组织代耕田亩;仍在岗的船工让各乡写信慰问并告知优待办法。部队还拿出许多奖励措施,动员大家争做英雄模范。

    一批积极分子终于勇敢地站出来,接着更多的人加入送大军的队伍。一些顾虑重重的船工开始求神问卜,把选择权交给命运,但命运已被绑上了战船,部队干部打探到他们要去哪些地方,提前跑去把下下签拿掉,并暗中做好和尚、道士的工作,让他们给船工算命时多说吉言,鼓励他们参战。

    4月20日,大战终于来临,部队准备了壮行酒,船工们穿上最好的衣服,交代好后事,发誓“活也活在今夜,死也死在今夜”,然后举起大碗,一饮而尽,头也不回地向江边走去。远处屋顶上,站满了沉默的送行家属。

    晚8时,渡江战役正式打响。十几分钟内,第一批1000多只渡江木船从姚王庙、小江坝、神塘河、泥汊河四个入江口翻坝拖入长江,一字排开。一声令下,船如离弦之箭冲向江面,行至江心,被对岸敌人发觉,两军猛烈交战。

    两个小时后,银屏区钓鱼台乡(银屏区当时属于无为县)张孝华父子率先将80师240团26名突击爆破手送达对岸荻港的板子矶,这标志着人民解放军开始占领长江南岸。十年后,第三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陈毅写下激情澎湃的诗句:“春水方生濡须口,大军从此过江东。”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张孝华父子的船作为“渡江第一船”被陈列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内。但是各地关于“渡江第一船”的争论一直未停,沿江市县建有多处“渡江第一船”纪念馆或纪念碑。这是无上的光荣,各地都要争取,到底谁是真正的“第一船”,只有请长江来做证。

    从20日到24日,大和物资运送完毕,炮火纷飞的江面终于沉下来,幸存者回到家园。战争结束后,部队和地方开始评功,这项工作变成了良心话儿,船工们在枪林弹雨中一趟趟地接送,每人功劳的大小很难认定,最后只能采取自报公议或相互评议的方式,发放的奖品也很简单。一些船工急于回家干活,有耐心参加评议工作,后来看到别人获奖了,又跑回来要求部队给自己写下功劳等级,部队便给很多人都写了英雄、模范、一等功等;未拿到奖品的船工自己买来红布做成旗子让县里签字盖章。最后无为四县共评出“特等渡江英雄”3人,还有一等至四等“渡江功臣”2197名。

    四、为纪念“渡江战役”70周年,无为出版书籍、庐剧、电视片

    1、《大军从此过江东》策划主审李俊平,安师大出版社出版,上报安徽省委宣传部,经安徽省委党史办审核后,退安徽省委宣传部转报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宣部将该书稿转报中央军委,中央军委转中国军事科学院审核,该院党委同意出版,退中宣部,至今尚无消息。

    2、李俊平主纂《古镇泥汊史话》,九洲出版社(国家级1000册),社会反响较好。该书不仅全面介绍泥汊镇人文历史,也详细介绍渡江战役全过程,还原历史真貌,填补了党史、军事,电影、电视片中的空白。

    3、《大军从此过江东》庐剧,先后在无为市和合肥市大剧院演出获得成功,被视为优秀作品。

    4、2021年初,无为县历史文化研究会主席李俊平,自费投资7万元拍摄《渡江战役在无为》电视片(41分钟),该片经无为市人大主任陶光晓,市政协全体干部、市教育局办公室全体干部、泥汊镇机关全体干部,共同审核通过。该片经无为市电视台协助反复补缺补差,并报无为市市委、市政府,组织部、宣传部有关领导阅审,该片还经安徽省电视台渡江战役拍摄组主编和编导审查通过。该片经无为市委宣传部推荐,作为优秀新创作品报芜湖市委宣传部待评奖。

    五、无为大有作为(作者李俊平)

    无为地处皖中,临江滨湖,山环西北,水聚东南,物阜民丰,钟灵毓秀。全县总面积2083平方公里,总人口121.4万。下辖20个乡镇,221个行政村(含54个居委会),其中建成美丽乡村一百一十二个,受省委省政府表彰21个村,泥汊社区受省表彰。2个省级经济开发区:县城无城镇位于县境中央,建成面积25.5平方公里,人口约24.3万人。

    无为历史悠久,历来为风水宝地。十里墩镇杭西神墩遗址(省级)出土新石器时期文物,与闻名遐迩的凌家滩出土的文物如出一辙,距今4000多年历史。根据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无为殷商时期古遗址有16处,(不包括国家级古建筑黄金塔和国家级戴安澜故居)两处新石器时期遗址,出土九件国家一级文物,国家二级12件,国家三级233件,米公祠宝晋斋(省级文保单位)还珍藏有晋唐以来历代碑刻150余方。三千多年前的襄安白鹤观商周文化,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文明。春秋时,无为地处吴头楚尾,隔江而治。楚国在无为江边人类聚集高地营建驾邑(今襄安)、釐邑(今泥汉)等城邑(土垒城墙)、(县级管理机构),同时,舒庸人在今十里墩建舒庸国。据《左传》《先秦论》载:吴楚两国为扩大疆域,曾在驾邑、釐邑、庸浦(今十里墩一带)、鹊岸(古称灰河今称土桥),双方争战不迭,秦灭楚后,始设襄安县。汉文帝时,无为境内设居巢、临湖、襄安三县。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记载:东汉建光元年(121年)设临湖侯国,后废。自三国始长江滩涂的围垦开发,拉开了农耕文明大发展的帷幕。春秋时驾邑(今襄安)、釐邑(泥汊)江面千帆竞渡,商贾如云,商贸经济繁荣,“两宋”时期无为三个通江口(泥汊螺丝口、神塘河口、濡须口)招商引蝶,富甲一方。大米、茶叶、瓷器、明矾,已成为全国最大的集散地,与临安、寿春、扬州并称“全国四大名城”。

    “无为”源于《老子》,地名出自曹操,依据择选北宋地理总志《太平寰宇记》,“曹操在濡须河堧地筑城,号‘无为’”。隋开皇元年(581),始设无为镇,北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978),置无为军,始筑垣墉,距今1045年,公元1070年建无为县。

    无为人杰地灵,名人荟萃,历史上先后出现过“台湾开山之祖”信安侯陈稜,诗人杨杰,御史贾易,名医章迪,父子宰相王之道、王蔺,宋、明两朝状元焦蹈、邢宽,明朝爷孙尚书薛祥、薛远,州府官员、举人、进士、乡贤数以千计。现有省部级干部12人(陈作霖、周光春、张恺帆、任克礼、叶冬松、丁以哲、洪沛霖、李尚胜、方克文、王常松、何忠友、齐静),解放军将军及副军级干部37人(正军职干部任球、何映华、孙明树、任超、陈新、李培基等6人,少将7人,副军职24人),国民党将军18人(中将8人,少将10人),其中黄埔之雄,民族之魂戴安澜将军获“双百英模”称号,县团级干部数千人,博士生导师200多人,“两院”院士3人,“长江学者”3人,革命烈士2800余人。“皖江抗日旗帜”吕惠生,抗战“擂鼓诗人”田间,著名作曲家吕其明,“爆破英雄”韩安才,“特等渡江英雄”车胜科、胡业奎、王德金;“渡江一等功臣”马毛姐及渡江功臣2100人,功勋卫士陈先岩,“打工明星”董学法,“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王坤友,中国著名的企业家王传福、吕向阳、何邦喜、姜纯、李士发、季昌群等典范人物(无为企业家约800人,其中外地企业家680人),都是无为人引为自豪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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